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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作家评论

同频时代的脉搏年与作品在一起评论

2020年,始料不及的事情太多,多到睁眼闭眼间觉得虚幻似梦境,又真实到残忍。2020年《作品》一如既往,像一个提灯人走在时间丛林里探寻,沿途皆是风景,落目之处皆有深情。如何归结这一段行走的路程,或许该俯拾些落地成珠的晶亮和随风轻盈的翎羽,以便注目、审视那被改变和仍在继续的生活,以及由此产生的许多关于你、关于我、关于他的文字。

同频时代的脉搏

2020新冠肺炎年疫情之下的我们,生活碰撞到的艰难、繁复、惊惧、忧虑……从未如此这般刻骨铭心。在跌宕的日子里,我们与《作品》在一起,内心似乎前所未有地渴望“文学性”,希冀借助文学感性的力量充盈我们的内心,以抵达想要的生活境界。

2020年,《作品》专设了两期《抗疫专辑》,从熊育群的散文《庚子年的疫情》开始,到燕茈的《闹春》跟进,到彭定旺的《一个湖北人的封城笔记》、欧阳在衷的《一个普通中国抗疫志愿者的一天》、刘益善与刘蔚的《为了大城重启》三则非虚构文本的现实还原,再到唐一惟的《2020滞留美国实录(一)(二)》延展,以及王家新、黄礼孩等诗人的一组抗疫主题的诗歌补白,可谓全景式地把新冠肺炎疫情到来的个体生存状态与国家历史命运紧紧相系的样态展现出来。《作品》是始终站在了反映时代风貌、人民心声的立场,将文学作品作为镜像,作为旗帜,作为“武器”,与抗击新冠肺炎的伟大战争的“勇士”们一道共同投入到抗疫斗争中,也借由文学之光同时传递出人间温情、播散人间大爱。

“庚子鼠年如以往一样一天天挨近。人们忙碌辛苦了一年,都在筹划着怎样过大年。喜庆的气氛在一天天加浓。谁也想不到武汉出现的几个病人,新闻里语焉不明,突然间就变作了一件天大的事!一个从潘多拉魔盒跳出来的魔鬼,魔影迅速笼罩了九州大地,人们连家门都不敢出了,到处是封闭、隔离,这不是一个人一个家庭的事,而是遍及一个国家的公民。近乎痴人说梦的一幕在庚子年春节发生了!”这是熊育群在《庚子年的疫情》开篇的第一段,他用个人日常生活细节之变,将2020年这个绕不开的宏大话题的坐标缩小到广州的“我”身上,并以“我”为原点画出了各条射线去链接起家人、朋友、新闻中的陌生人、国家、民族、历史的变动轨迹。熊育群使得我们在自以为坚固的日常安定的生活硬壳碎裂中,真切地体味生命的脆弱、卑微不堪,或许还有一点对不可拯救的妄自菲薄的审视。他笔下的文字显出的关于生命内核的探究,虽被日常琐碎所掩盖,但始终是理性而冷峻的,他说过:“生命的内核是生命意识,而它的底色就是如何面对死亡。生死造就了生命的实在与虚幻,造就了伟大与渺小、崇高与卑贱、好与恶等精神现象,一切意义都与生死相关。”的确,这《庚子年的疫情》恰是如此这般,让我们的生命除了触目可及的你我之日常,还显出了广阔的社会内涵与价值。

所有人都会被时代裹挟着往前走。在应对这场重大公共卫生事件中,大到国家,小到“我家”,所有的紧迫性、复杂性和棘手性,都落到了每一个个体生命的悸动中,如此背景之下的“我们”的日常生活,哪怕其中的点滴变化都被细腻关注与合理放大。彭定旺的《一个湖北人的封城笔记》从荆州家庭团年饭的热闹中冷静下来,静到封城中对于肺炎的恐惧、封楼的紧张、值班的见闻、严防中的小区、宅居中与儿子的对饮泪谈。欧阳在衷的《一个普通中国抗疫志愿者的一天》记录了连州一名普通老师加入抗疫志愿者队伍中的一日见闻。燕茈的《闹春》以客家人过春节的习俗介入,疫情下的河源别样之闹春中的人们所行所感无不与防疫有关。《抗疫专辑》中这四篇作品各有侧重,可以看作是整合了兼有历史价值、文学价值和地域特色的疫情小“史记”了。

刘益善、刘蔚的《为了大城重启》踏入诗人阎志的卓尔企业,构筑了一家控股集团在跨国医用物资采购、捐建应急医院等的抗疫诗篇,见证民族企业的脊梁之刚健。唐一惟的《2020滞留美国实录(一)(二)》以访问学者妻子的身份,记录了新冠肺炎疫情下身在异国的普通中国人的生活与心路历程和美国民众身上呈现的各种情态,向我们展示了2020年的这一场灾难给生活带来的深重影响。唐一惟的书写还原了人们因来势汹汹的疫情亟须面对的问题的各异性与相同性。一样的是疫情带来的不安与惶恐;不一样的是相异的国度、国情之下,希望光束的强度、角度有所不同。她借助细腻的记录笔法、隐忍的叙事笔调,将疫前、疫中留美学生、在美华人的众多状态做了一一呈现,在日常生活的叙述中展现出了异域的环境、文化、人文、种族观念、人际关系、风土人情、政治理念与立场……使得许多没有迈出国门的读者,在时间、空间的错位中,获得了一种阅读的期待和阅读的满足,也在一种文学的审美焦虑中撞击出了心灵的颤动和思想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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