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博会作家访谈」段玉芝:探索人性的幽微与
编者按:2021年7月15-19日,第三十届全国图书交易博览会在济南举办。为展示济南市作家形象,推介济南市文学精品图书,博览会期间举办济南“海右文学”精品图书展。该展览是由中共济南市委宣传部指导,济南市文联、济南出版社主办,济南市作协承办。市作协与齐鲁壹点合作,设立“书博会作家访谈”专栏,对参展作家予以集中采访推介。
记者:在您所有的中短篇小说中,您最满意的作品是哪一个?为什么?
说起来,我对自己写的所有小说都不满意哈,中外文学史上的小说大师,还有当代文坛的翘楚,他们就是高山,高峰,他们就在那里,你没法对自己的小说满意,总觉得离他们还很远。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仅是把自己所有的中短篇小说做一个比较,我最满意的还是《李世民的胡子》。因为这是我再一次有意识地拓宽自己的题材,把目光投向更广阔的现实生活。可能因为性别的原因,在我之前的作品中写情感的比较多,写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自己都觉得有些审美疲劳,之前也有师友们点醒过我。人生如此博大丰厚,情感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所以我有意识地转型,让情感回归它应该的位置,关注现实,关注当下。这篇小说写留守老人,写进城务工农民及其子女,说到底还是写人性,写人性中能引起大家共情的幽微与光辉。
记者:说到《李世民的胡子》,我看过之后很感动,被那种人性中的善感动。您当时是怎么想到写这篇作品的?目的是什么?有真实人物原型吗?
《李世民的胡子》能够这样打动你让我很感动,这说明你是个有着悲悯情怀的读者,而情怀也是写作者必不可少的。
我以前的邻居,两个儿子都很优秀,国内读的分别是清华大学和南京大学,后来都出国读博,现在一个在美国一个在澳大利亚。长年累月,我看到进进出出都是老两口,当别人的儿女带着孙辈探望时,他们总露出羡慕又落寞的神情。他们与老沈一样,在国外住不惯。
偶然一次,我看到一则新闻,一个少年让汽车撞得满脸是血,而有人证实,这个少年是被怀抱弟弟的母亲推下三轮车的,他们一家靠碰瓷为生。看完新闻非常心痛,我相信这位母亲这个家庭有很多的无奈与纠结,我相信少年也有自己的痛楚与梦想。
还有一天,我看到一个老人和一个少年并肩走在英雄山下——那不就是老沈和平安吗?一个洋留守老人和一个随父母从农村进城的少年形象逐渐清晰起来。《李世民的胡子》便有了初步构思,当然这时小说还不叫这个名字。
我朋友所在的工厂出了一个画家,自学成才。这个画家此时成了老沈的朋友,并送他一幅《步辇图》,平安说画中李世民的胡子特别像山羊的胡子,从农村出来的老沈很喜欢平安的这个比喻。意象在此形成,小说就定名为《李世民的胡子》,在此之前这篇小说有两个名字,我都不大满意。而李世民的胡子便有了丰富的隐喻,一老一少的忘年之情,老沈的期待与痛心,平安的愧疚与无奈,所以在小说结尾胡子再次出现。
人物说起来有原型,又不完全是原型,更像鲁迅先生说的:“杂取种种人,合成一个人。”小说中的其他细节生活中似乎发生过,但是发生在不同人的身上,我给集中在一人身上了,当然也有虚构的成分,总之各种经验糅杂在一起。
故事有虚构,情感都是真的。
说起写这个小说的目的,我并不只是想讲一个故事,我想的是呈现人心,人类的情感,爱与温暖。人性复杂,不能以善恶简单言之。奥康纳喜欢写人性的恶,写得大胆通透,令人过目不忘。我佩服她的勇气与才华。可能人生经历与阅历不同,我更愿意书写人性的微幽微与光辉,即便一个恶人他也有善的一面。我更喜欢向上向善的东西。
记者:文学创作,对您来说有着什么样的意义?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写作之于我更像是一种自我救赎的方式。
社会日新月异,生活丰富多彩,可是探究其本质,也许现实生活并不像看起来那样精彩。大多数人每天朝九晚五,职场拼搏,处理社会关系,赡养父母,教育子女,时常会觉得疲倦与无奈。而写作让我对抗这种疲倦,除了现实生活还可以有另外一种生活,即小说中的生活,我可以陪着小说中的人物或悲或喜,体验各种各样的悲喜人生,这种体验让我对家、国、生活和生命都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如果读者读到我的小说,能够在别人的生活中映照自己,并因此与我一样能够对抗日常生活中的疲倦与无奈,保持对生活的热情与热受,那我就非常幸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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