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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作家评论

走近作家赵丽宏

我走近赵丽宏,是从教他的作品开始的。这是初识,也是仰慕的缘起。2006年,他的作品《望月》赫然进入苏教版小学语文教材五年级下册。首次接触他的作品,我为这因“月”而生的“亲情互动、人文交流、才思比拼”的温馨打动,这倒勾起了我对作者的更大兴趣。之后,我找来他大量的作品阅读。他的散文清澈雅韵,灵动可人,因美好而稚嫩的心灵,彰显语文的工具性与人文性,潜移默化,静水流深。他为成年人写作,也为青少年文学发育、心灵成长播洒甘霖。

在盐城市第四届“盐渎风”读书节启动仪式上,赵丽宏受邀作“阅读的难忘境界”演讲。他温文尔雅,没有慷慨激昂、口若悬河,只有慢声细语、娓娓道来。他说自己不是一个善讲话的人,而是一个能用文字表达思想、倾诉感情的人,是一个会讲身边故事的人。他给我的感觉就是文如其人,真性情而不乱矫情。

他向听众推荐《唐诗三百首》《飞鸟集》等10本书,他以书引书,实际涉及《忏悔录》《朝花夕拾》等20余本书。他的演讲远非简单开书目,而是蕴含丰富的思想,旨在把听众引入高企的精神境界,既有文学主张,也有家国情怀。我仔细聆听,真正走近他。将近两个小时,他站着,微笑着道白。一如他的作品真诚、清新,同时也是深邃、绵密的。

他年幼时有个梦想,就是把天下所有的好书都读一遍。这也折射了那个年代中国书的难得。他如饥似渴,寻寻觅觅,不放过任何得到文学图书的机会。他推崇阅读,把读书看得如生命一样重要,无论是在书本匮乏的过去,还是信息爆炸的当下。他认为好书镌刻记忆,融进阅读者的生命。在“文革”时期,他用夜晚油灯下的阅读消解笼罩自己的困顿、空虚与绝望。

他对阅读方式有着最本真的理解,认为纸质阅读永远不会被电子阅读、网络阅读取代,“因为它们不能给你书香,不能给你一册在手的惬意与神气”。他认为电子阅读、网络阅读只是快餐文化的一部分,适宜的是心急火燎、辣眼猎奇、百无聊赖、聊以度日的浅阅读,而真正的阅读是眼到心到、凝神静气的深度阅读,让书本直达心底。他主张博览群书,博览好书,对读书的选择就是对生活的选择、对人生的充实。这让我联想起鲁迅先生的名言,“必须如蜜蜂一样,采过许多花,这才能酿出蜜来,倘若叮在一处,所得就非常有限,枯燥了”。

他对中国古典诗文推崇备至。他张口一首李白的《静夜思》、一首柳宗元的《江雪》,两首都是20字,已让我们充分领略中国古诗词的韵律之美、意境之幽与情调之高,是诗也是画,是文学熏陶也是道德浸染。他主张加强古诗文的现代运用,认为恰当引用古诗能使文章变得有文采,有力量。由此,我想到了习总书记对中国古典诗文的娴熟运用,他的讲话文采飞扬,触动中国人文化心弦,富有文化感染力与政治动员力。赵丽宏说,汉赋、唐诗、宋词、元曲是中国古典文学的精华,要多读其经典作品。他曾在两年里为《新民晚报》写下100篇关于古诗的文章,一周一篇,谈童年时代读过的古诗,谈古诗对他的影响,谈古诗和现代文学的关系等。他热爱中国古典诗文,也对世界各国诗文广泛涉猎。

他对文坛泰斗充满景仰,努力去追寻他们的足迹。1990年代初访苏联,他专程去托尔斯泰庄园,瞻仰托尔斯泰的墓地。虽然没有墓碑,只是小小的土丘,朴素得让人吃惊,但却是他心目中世界上最美的墓地。年轻时,他整篇抄录郑振铎翻译的《飞鸟集》,至今熟稔于心,演讲中他情不自禁地背诵起来。他至今一直跟踪、比较《飞鸟集》的不同译本。他访问印度时去泰戈尔故居,在市面寻找泰戈尔的木雕像。他对泰戈尔的作品如数家珍并深深打动了印度人,以至于印度驻沪总领事为他定制了一尊名家手制的泰戈尔木雕像,雕像多年来一直端放他的案头。他去爱尔兰访问,虽然没能找到王尔德故居,却在其雕像前驻足,心目中的“快乐王子”与眼前作者的“哀荣”两相对照,令他唏嘘。因《快乐王子》一书,他去探究巴金,走近巴金,进而发展成为忘年之交。

1980年初,他把自己的第一本散文集寄给巴金,并希冀获得巴金的最新作品和一句话赠言。寄出后,他后悔不已,深感冒昧。没想到,四五天后他竟然收到巴金亲笔签名的挂号邮件,有巴金的最新作品,更有巴金亲笔题写的赠言:“写自己最熟悉的,写自己感受最深的。”由此,他把巴金的赠言奉为座右铭,笔耕不辍。他与巴金以文相识,以乐相交,以共同的价值观相知巴金的《随想录》给他震撼,在“说真话”上两人有强烈的共鸣。巴金对音乐酷爱,而他自己小时候也曾希望当一名音乐家,哪怕成为一个音乐厅的检票员,在音乐会开始后能入内静听也心满意足。他送给巴金的十多盘音乐盒带,包括贝多芬、施特劳斯、柴可夫斯基等人,伴随巴金走完人生的最后岁月。他对巴金的解剖心灵,倍感敬佩。他对至今仍有人深陷说假话的惯性之中深恶痛绝。他的小说《童年河》,就是以自己和家人为原型。他崇尚现实主义创作主张,努力把灵魂亮给别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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